鲁网12月25日讯 海风掠过中交一航局二公司茂名港项目的栈桥,带着南海特有的咸涩气息。局庆的横幅在阳光下舒展,而我胸前的工作牌,已镌刻了二十一个春秋。从厦门湾的晨雾到青岛港的星光,从高铁梁场的钢花到原油码头的巨浪,我的青春与一航的征程,早已在时光里熔铸为一体。
2004年的漳州沉箱预制场,机器的轰鸣是青春最厚重的底色。我攥着磨得发亮的扳手,紧紧跟在师父身后,看他蓝布工装的袖口在风里摆动,眼里满是对“手艺”的敬畏。那时的设备简陋得像个老伙计,故障诊断全凭师父掌心的老茧和耳朵里的经验。最难忘那个暴雨后,调度室的电话铃急得像要跳起来,电话那头的技工满是焦急:“李师傅,吊机突然卡壳了,钢筋笼悬在半空呢!”
师父往门槛上一坐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沿,眉头微蹙却声音沉稳:“先看操作屏上的电源指示灯,是常亮还是快闪?”“快闪!”“再去配电箱旁听,继电器吸合时有没有‘嗒’的一声?”电话那头一阵窸窣,随即传来惊喜的呼喊:“有,刚响了一下!”师父猛地一拍大腿:“是接触不良,把三号端子的接线重新紧固,记得断电操作!”半小时后,吊机的轰鸣重新响起,我盯着师父手边那本翻卷了页脚的《弱电故障速查》,忽然懂了“严谨”不是两个字,是师父听声辨位时的专注,是他挂电话前那句“安全第一”的叮嘱。
2008年的沪昆高铁工地,『数字化』设备的引进像一场“技术革命”,把我从熟悉的机械世界扔进了代码的海洋。全新的『触摸屏』『操作界面』闪着冷光,说明书上的专业术语看得我头皮发麻。师父搬来折叠椅坐在我身边,老花镜滑到鼻尖,指着屏幕上的参数说:“别慌,新东西也是‘纸老虎’,咱们一条一条啃。”那些日子,我把说明书贴在操作屏旁,红笔圈画的参数记满了三个笔记本📓,深夜的制梁场只有我和设备的嗡鸣作伴。
有次,提运梁机的液压系统报警,我折腾到后半夜还没头绪,蹲在设备旁抹眼泪。师父披着军大衣走来,把温热的搪瓷缸塞到我手里:“你看这液压表,压力波动和油温是成正比的,刚才换油时是不是没排净空气?”我猛地惊醒,按照师父的指点操作,当设备平稳启动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那天的朝霞里,师父拍着我的肩膀说:“一航人不怕不会,就怕不钻。”这句话,成了我后来二十年的“座右铭”。
2015年的青岛,地铁13号线的盾构机正在地下掘进,而我接过了师父递来的“接力棒”,成为项目设备部部长。徒弟小张捧着故障报告闯了进来,脸涨得通红:“部长,掘进机的推进系统有点偏差,差不多能凑合用……”我打断他,拉起他的手按在设备的精度检测仪上,指腹划过屏幕上的误差数值:“你李师爷当年说,设备维修没有‘差不多’,只有‘绝对准确’。这掘进机每偏差一毫米,地面就可能沉降,咱们修的不是机器,是千家万户的安全。”
我看着小张眼里的慌乱渐渐变成坚定,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。当我把师父那本翻旧的故障手册交到他手里,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在扉页写下自己的名字,忽然明白:传承从来不是复制经验,是把“精益求精”的基因,种进每个一航人的心里。
从跟在师父身后的“问路人”,到独当一面的“赶路人”,再到引领徒弟的“引路人”,我与一航的故事还在继续。看着如今茂名港博贺新港区30万吨级原油码头工程即将从蓝图变为现实,我与一航的不解情缘也愈加深厚。(通讯员 王朋飞 李悦)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