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小邹氏,多数人想到的是 “恶毒、上不得台面” 的宠妾形象,可翻遍原著才发现,她哪里是天生的坏人,分明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。一生被娘家蛊惑着攀附富贵,被沈家捧杀得迷失自我,最终落得白发苍苍、被关家庙的下场,实在可怜又可悲。
小邹氏的悲剧,从童年就埋下了伏笔。她记事时,邹家光景早已大不如前,若不是姐姐大邹氏极力阻拦,兄长们早就让她用婚事攀高枝了。母亲早逝,父亲不管事,是大邹氏从小疼她、护她。可大邹氏嫁入沈家后,没了庇护的小邹氏,在邹家整日被兄嫂刁难,日子过得十分艰难。只有去沈家做客时,她才能感受到温暖 —— 沈家气氛融洽,她和沈从兴的妹妹青萍年纪相仿、玩得投机,也亲眼见过姐姐和姐夫沈从兴的恩爱。那时候的她,就像小秦氏羡慕姐姐那般,打心底里羡慕姐姐的生活,或许从那时起,沈从兴就成了她心里夫婿的模糊影子。
可命运对她太过残忍,大邹氏福薄,没能等到沈家飞黄腾达就过世了。姐姐一走,小邹氏的天塌了,邹家人的天也塌了 —— 从前全靠大邹氏接济娘家,如今大邹氏不在了,沈从兴年轻有为、位高权重,定然会另娶。新夫人过门后,哪还会管邹家这门穷亲戚?邹家人慌了,思来想去,觉得只有让小邹氏嫁入沈家,才能维系这层姻亲关系,继续依附沈家过日子。而沈家这边,沈皇后念着大邹氏的恩情,又不想直接给邹家送钱,也盯上了小邹氏 —— 纳她为妾,既显得沈家重情重义,又能稳住邹家,简直是一举两得。
就这样,小邹氏成了两家人各取所需的 “棋子”。当兄长们提出让她给沈从兴做妾时,她心里是雀跃的 —— 既能摆脱邹家兄嫂的刁难,又能嫁给自己从小仰慕的人,还有什么比这更圆满?可她不知道,这看似风光的婚事,其实是把她推向深渊的开始。
进门后,两家人的 “操作” 彻底毁掉了她。一方面是娘家的不断蛊惑:兄长们告诉她 “娘家永远是你的靠山”,还教唆她搞阴谋 —— 让婆子引着大邹氏的嫡子落水,她趁机跳水救人、假装流产。这一招果然奏效,沈从兴对她心疼不已,沈皇后还想赐她诰命。尝到甜头的小邹氏,从此对兄长们言听计从,任由他们打着她的旗号放印子钱、欺男霸女,把她当成敛财的工具。另一方面是沈家的无底线捧杀:沈皇后当着众女眷的面,对她比对正妻张桂芬还亲密,还特意训话让张桂芬 “善待小邹氏”;沈从兴宿在她房里的时间,也比在正妻房里久。从小受尽委屈的小邹氏,哪里见过这般阵仗?很快就飘了,真以为自己凭着姐姐的恩情和沈家人的偏爱,就能和正妻平起平坐。
她天真地以为,沈从兴念着姐姐的情分,沈皇后护着她,只要自己生下一儿半女,就能被扶正。可她忘了,沈从兴娶张桂芬,图的是张家的权势;纳她为妾,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“重情” 戏码。从他成为国舅的那一刻起,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只念儿女情长的男人了。可被捧杀冲昏头脑的小邹氏,一门心思要和张桂芬争高低,甚至在张桂芬生产前大闹,差点闹出人命。
直到事情闹大,英国公府施压,沈皇后为了自保,立刻褫夺了她的敕封,让嬷嬷掌嘴;沈从兴也想把她送走。可小邹氏还没清醒,以为沈皇后是在护着她,以为自己没被赶走是因为沈从兴的长情。她依旧在沈府作威作福,笼络大邹氏的子女,为娘家谋福利,甚至敢跟沈皇后的女儿叫板,一门心思求医问药想生个孩子。
最终,她的执念彻底耗尽了沈家人的耐心,被沈从兴捆进了家庙。等她再从家庙出来时,早已白发苍苍,一生的青春和念想,全成了泡影。
小邹氏的悲剧,从来不是她天生恶毒,而是她身不由己。她是娘家攀附富贵的工具,是沈家彰显情谊的摆设,从头到尾都没人真正在乎她的感受。如果她能清醒一点,看清自己 “妾” 的身份,拒绝娘家的蛊惑,不被沈家的捧杀迷失,或许能求沈从兴为自己谋一门不错的婚事,安稳过一生。可她偏偏太贪心,错把别人的利用当成偏爱,错把姐姐的恩情当成自己的资本,最终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、一个只懂利用她的娘家,葬送了一辈子。说到底,她只是个可怜的棋子,被时代和人心联手推向了深渊。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