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晚上，我刷手机时，突然看到『殷桃』的一句话：“我现在常看不懂剧本”。差点把刚喝的冰美式喷到屏幕上。不是矫情，是真的懵：一页纸里穿越三次，人设随时变动，就连像她这样的大满贯视后都摸不着头脑，普通观众能忍住不骂街，已经算脾气好。更让人感到离谱的是，这种“天书”般的剧本年年都有，而且都是S级项目，动辄烧掉三亿资金，平台之间为了抢剧本互相争得面红耳赤，理由很简单——IP自带流量，数据好看，广告商看中。
这时候，宁静也插话了：“剧组里，连最基本的走位都不会的人，都能占满半个通告表。”听起来像是夸张，其实并不夸张。去年夏天，我和一位跟组朋友吃饭，他告诉我，某次剧组副导演用对讲机喊：“来个人教教男主怎么哭”。这位男主是选秀节目中的C位，微博粉丝有四千万，哭戏拍了四十条NG，最后只好靠滴眼液和剪辑师硬凑，观众竟然没看出来，还在刷“破碎感绝了”。数据好，金主笑，平台给他封海报C位，谁还在乎他演技如何？
资本的算盘打得啪啪响：流量等于招商筹码，等于股票利好，而演技成了“不可量化资产”，直接被踢出了公式。『殷桃』这样的演员，成了“非标品”，报价公开透明，但依然没有戏能接。她的团队去年推掉了十七个剧本，其中最离谱的一部，女主设定是“千年女巫 外科圣手 带货主播”，谈恋爱靠发『抖音』，最后为男主挡子弹身亡——死前还得念广告口播。听到这个设定，『殷桃』连“再考虑”都懒得说，直接让经纪人回个“祝拍摄顺利”。
可推掉剧本之后，结果就是空窗期。与此同时，某部古装剧邀请了一位小花，台词都能流利念出，热搜刷得飞起，一部戏的片酬就能顶『殷桃』三年。市场用钞票投票，演技成为了“情怀附加值”，有最好，没也无伤大雅。于是观众看到的现象就显而易见：戏骨数量锐减，流量演员扎堆，豆瓣评分跌入五分以下，八成都是“漂亮脸蛋 AI剧情”的套餐。
jrhz.info最受伤的不是演员，而是观众。大家只是想下班后找一部好剧放松，结果打开屏幕，却全是磨皮到鼻梁都消失的“绝世美人”在演绎着幼儿园逻辑的爱恨情仇。弹幕里有人大喊：“我们不是讨厌年轻人，而是讨厌被糊弄！”这一句话戳破了窗户纸：观众就像韭菜被割一次又一次，割完了还得夸镰刀闪得漂亮。
好在遥控器还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。今年年初，《人世间》凭借雷佳音和『殷桃』的表现，收视率突破三，广告商也增加了预算；而《县委大院》里的吴越和『黄磊』坐镇，台网双双爆红，证明了“老派基本功”依然是硬通货。甚至连那些以前只认流量的平台，也开始松口，悄悄在内部评估表上加入了“演技系数”。虽然这一项的权重不高，但终于开始把“像个人”的标准写回到剧本里。
影视行业的资深人士说，三十年一个轮回，上一次是煤老板的退潮，留下了侯鸿亮、孔笙这一批内容派；这一次，天价片酬和流量神话正在退坡，腾出的空间，大概率会被那些愿意精心琢磨剧本、背台词、提前半个月进组的“老派人”占据。『殷桃』并不着急，她早就跟话剧圈的朋友说：“好角色像好酒，越晚开瓶越香。”宁静则更加直接：“观众总会饿，吃多了馊饭，就想回家吃口热菜。”
热菜是什么味？无非是故事像人，演员像人，情绪像人。泡沫再厚，始终遮不住最基本的人性。等到泡沫褪去，沙滩上那些被磨皮滤镜装饰过的碎壳终会被浪潮卷走，留下的依然是老方法：好剧本、好手艺、好真心。中国影视想要走向世界，靠的从来不是华丽的股票PPT，而是一个个观众记得一辈子的角色。『殷桃』和同行们还在等，等资本玩累了，回家睡觉，片场的灯重新亮起，照见演员脸上的真实褶皱——那时，戏才算真正开始。
